醒来时，妹妹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“小春？”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情，艾雨已经印象不深，脸上的掌印也早就在睡梦中悄悄消退，但是昨晚妹妹睡在自己旁边还是清楚的。
“昨晚……怀树让我生气了……”艾雨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，“小春？”
艾雨起床了，看了看被摆在了书柜上面的小狗，昨晚的事情，到底是现实还是一个梦呢？
或许连妹妹睡在自己旁边也只是一个梦罢了。
毕竟已经上了高中、年龄相仿的兄妹，睡在一张床上，怎么说都算是违反了社会所公认的善良风俗。
“唔……”艾雨慢慢悠悠从房间里走出去。
“大懒虫起床了？”是正在泡咖啡的妹妹。
因为妈妈回家了，这几天做饭的任务也就从妹妹身上转移到了妈妈身上，毕竟如果要赶在上学迟到前给家里四个人做好早餐难度颇大，而平时很少回家见到儿女的妈妈对于给家人做早餐这件事也很乐意。
“小雨起床啦？真的是从小就慢吞吞呢，妹妹可是在我们之前就早早起床了哦。”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说道。
“早。”艾雨没办法反驳，只好程序性地打了声招呼。
“大家都起床了啊。”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艾雨身后传来。
“爸爸！”被吓了一跳的艾雨回头喊道，“你怎么走路开门完全没声音的！”
“抱歉，早餐做好了吗？”
“哥哥抱歉，刚才我不该说你是大懒虫，你是小懒虫，爸爸才是大懒虫。”
“小春不要这么没大没小。”
“老公真的是，给儿子当个榜样嘛。”
“明明是放假休息，为什么要那么早起床？你说是吧小雨。”
“关于这一点，我认同爸爸说的话。”艾雨跟爸爸站在了同一条战线。
“两个起床只知道等饭吃的人没资格说这话！”
父子俩洗脸刷牙做完后，妈妈和小春的早餐也做好了，咖啡，煎吐司，煎鸡蛋，蔬菜鸡肉沙拉和水果，很丰盛的西式早餐。
“小雨昨天在房间干嘛呢？弄得那么大的声音。”妈妈一边切着吐司一边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妹妹从桌子下面踹了哥哥一脚，“我昨晚睡不着。”
“小雨昨晚发出声音了吗？我完全没听见。”
“老公你昨晚一上床就睡着了，打着鼾当然听不见。”
“小春没听见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没听见，我也很早就睡着了。”
吃完早餐后，春茜也到了要去上学的时候。
“小春再见哦。”
嘭，门关上了。
今天又是艾雨、爸爸、妈妈三人在家的一天。
“小雨，明天爸爸就开车带你去张叔叔那里看看，已经预约好了。”
“张叔叔有没有说我这个情况有没有办法。”
“必须要去了现场才能检查出来，不用担心，张叔叔很厉害的一定有办法。”
这个张叔叔是爸爸的同学，是全球闻名的医生，经验丰富，说不定就看到过这种病例。
这一天过得很漫长，艾雨发自内心的想要变回男生，因此等待的时间非常难熬。
根据刚才妈妈的问题和妹妹的表现，看来昨晚那不是做梦，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，虽然细节记不清了，但是还记得自己那歇斯底里的感觉。
还有脸上的刺痛感。
这天剩下的时间里很平静，艾雨突然不那么想和怀树联系了，艾雨的账号和怀树已经好几天没有了互动，陈娜的账号倒是收到了好几条消息，晚上发来了小刀打开后的照片并表示感谢，晚安早安一应俱全。
男人都是这样吗？
如果是的话，那自己真的是很无趣的男生啊，从来没和女生有过这种互动。
第二天早上，艾雨很早就被爸爸妈妈叫起来，天还刚蒙蒙亮，小春都还没起床，就坐上车前往另一个城市。
这个城市远在另一个省，一般来说坐飞机或者高铁会比较方便，但是考虑到相貌上的巨大变化，可能会在飞机场和高铁站遭遇一些误会，只好选择了汽车。
起床太早，艾雨有些困，加上出门前也没有吃早餐，坐在车上可以说是很难受。
爸爸在开车，妈妈带着儿子坐在后排，一直搂着儿子。
这个病能不能治好实在是太没把握了，万一以后就永远只能是女性状态，艾雨自己能不能接受？身为父母能不能接受？
毕竟不光是性别的变化，这也就意味着原来的艾雨已经从社会层面死掉了，只剩下陈娜活在这个世上。
但是陈娜明明只是艾雨的临时替代品而已，现在去看反客为主，这副肉体、这副躯干能接受吗？
经历了将近十个小时的车程，终于到达张叔叔的诊所外面。
这是一栋西式的双层洋房，院子里还种着棕榈树，浓厚的热带风情，让人有一种身处东南亚的错觉。
但不管怎么样，看起来都不像一个医院，不像治病的地方。
或者说，与其说是医院，看起来更像是疗养院。
爸爸按响了门铃。
艾雨呆呆地站在门口，妈妈则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。
爸爸妈妈都不见了昨天的轻松，更没有开玩笑，脸色看起来都很严肃。
按了两遍铃，大约等了半分多钟，门开了，开门的是一个操着东南亚口音的中年妇女，“请问是艾先生吗？”
“我是。”
“请进来坐坐，张医生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回来。”
看起来这应该是张叔叔家的保姆。
等候室里面是几张藤条编织而成的小圆桌，每张桌子周围摆放着四张藤条编成的椅子，虽然是夏天，但却很清凉。
“请慢用。”保姆为一家三口每人送来了一杯放着冰块的矿泉水。
随着距离医生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，艾雨也越发坐立不安起来。
今天一整天，大家都很少说话。
老实说，儿子变身成女儿了，这才是父母应该有的正常反应，之前可以说是淡定过头了。
开门的声音。
“客人已经来了吗？”医生回来了，看见门口停着的车向保姆问道。
“已经到了，正在等候室等您。”
“俊逸！”爸爸远远地向医生打招呼。
原来张叔叔叫张俊逸啊，从小听过很多遍张叔叔，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张叔叔的名字。
“宏博！抱歉我来晚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，是我来早了一些。”确实，到现在为止，比预约的时间还要早十多分钟。
一阵寒暄后，张宏博医生看向了今天的病人，“你就是艾雨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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